演講人:程許忠先生
日期:2008/3/28
地點:台科國際大樓三樓
淡水人的生活影像(淡水漁業生活文化影像館)blo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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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忠哥不是很習慣站在演講台上用嘴巴和大家說話,我想,透過鏡頭和大家交談,對他來說或許是比較容易許多的。一個在淡水土生土長的人,耗費所有的人生透過相機去紀錄淡水的真實面貌,堅持每一個畫面的自然狀態,不刻意造作的寫實是很讓人感動的。
這個年代,還在繼續使用機械式傳統底片相機拍照的人已是稀有,但是對於阿忠哥全然的否定數位相機的看法,我個人持保留態度。如果說數位相機帶來了什麼改變,我想那是如同web2.0的概念一樣,是一個影像權力的下放。在還沒有相機以前,能夠最忠實記錄這個世界的人是極少數的畫家,更精確的說,畫裡所呈現出來的世界是畫家"心裡所見"的世界。當相機被發明了以後,當時所能想到的必然是一個以"忠實紀錄"角度為出發點的功能面實踐,紀錄的門檻被降低到更多人手上(至少買得起相機又會使用的人),與現實更接近,也開始剝離創造者(攝影者v.s畫家)心裡的描述,這種情況隨這半自動、全自動相機的相繼出現,一直到數位相機的普及,甚至流竄到每一個人隨身的手機上,一個完全沒有門檻的攝影時代來臨,但卻也造成氾濫的紀錄性影像湧出。
記得大一的時候,在實踐媒傳的第一堂課是四爺-陳文祺老師的"數位影像創作"課,當時四爺丟了一個問題給我們-「攝影是什麼?」。那時候剛為了這堂課買了第一臺數位相機(sony v1),雖然從小就因為爸爸的興趣對相機並不陌生,可是從來沒有思索過這個問題。攝影不是紀錄會是什麼?一直到後來才漸漸體會出來攝影與創作的某種曖昧性。就拿許多人對於拍照的態度來說,畫面清晰不模糊不手震就是一張成功的照片,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迷思來囚禁我們對於影像感知的描述?紀錄真實的單純性全然勝過於當下感知的情緒氣氛嗎?就像一張畫布一樣,畫家可以選擇寫實主義的精確描繪,也可以用抽象的大膽色塊來表達一樣,底片或者CCD也如同畫布一樣,攝影師(畫家)利用畫筆(相機)一樣可以創造千萬種可能。
阿忠哥是個攝影師,也同樣是個畫家。他的照片可以說是寫實主義的作品(紀錄),也是他對於淡水這塊土地的心理描述,除去色彩的顏料鋪滿底片的是在地的故事。攝影裡有一句話-「後面那顆頭比前面那顆頭重要」,後面的頭是攝影者的頭,前面指的是鏡頭。即使現在我們拿著阿忠哥的相機器材,而且也很熟悉怎麼用了,依然無法全然的拍攝到和他一樣的照片,那是生活體驗所累積起來的學不走的。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拍出自己的角度,那是我們所能掌握也最珍貴的,真的。器材真的不是絕對,就算是破掉的鏡頭、發霉的底片也可以玩出自己的想法,那才是攝影迷人的地方,即使轉化到設計裡也是同樣的精神。
所以數位相機的發展我不認為是原罪,那對於有攝影基礎的人是多一些選擇,但對於不懂攝影的人也更容易跨進來參與記錄或者創作。很多攝影人同時都會玩數位影像與傳統底片,對他們來說這是兩種不同的工具(比如水彩筆跟麥克筆),都能在不同時候可以傳達自己不同的理念。我自己也常常會試著玩一些不同的影像去描述生活,有時候走回家的路上用30"快門紀錄軌跡、或是不小心摔破的鏡頭反過來拍、晃動著去紀錄pub裡的迷幻、甚至大雨的時候貼著地面去瞻仰巨大的撞擊,其實生活就是一個自己最容易掌握描述的故事,看用什麼角度去畫出來,而不該因為不了解光圈快門等等就放棄去嘗試各種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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